第(3/3)页 省了小钱,日后怕是要惹出泼天大麻烦。 眼看火候也差不多了,林阳悄悄朝林大海翘了翘大拇指,脚下抹油就想溜。 村公所里烟雾缭绕,旱烟叶子混着劣质纸烟的味道呛人得很。 几个老汉正围着那张磨得油亮的八仙桌,对着正在起草的联名书指指点点,唾沫星子横飞地讨论着一条条细节。 他这个砖厂股东杵在这儿,老少爷们儿有些掏心窝子的话反而不便说。 不如主动腾地方,让老村长主持大局。 有这位在村里跺一脚地皮颤三颤的老泰山居中协调,他林阳自然是一百个放心。 “阳子,等会儿!爹有话跟你说!” 林大海眼疾手快,蒲扇般粗糙的大手一把钳住林阳的胳膊肘,力道大得让林阳龇了龇牙。 林大海同时赶紧给旁边还板着脸,手里无意识捻着衣角的妻子赵桂香递了个眼色。 赵桂香心领神会,立刻站起身来,拢了拢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。 “大家伙儿先合计着,俺们回去换身衣服,这屋冷得跟冰窖似的!” 林大海嗓门洪亮地嚷了一句,算是告了假。 一家三口掀开那挂打着补丁的厚棉门帘,刺骨的寒气夹着细碎的雪粒子“呼”地扑了满脸,屋里的嘈杂和浑浊热气顿时被甩在身后。 雪下得更密了,地上已铺了薄薄一层,踩上去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轻响。 林大海走在最前头,佝偻着背,像一堵移动的墙,替后头的娘俩挡着风。 赵桂香紧挨着儿子,低声絮叨着让他把棉袄领子竖起来。 林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老爹在雪地里蹚出的脚印,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,格外提神。 刚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板院门,林大海就迫不及待地把林阳拽进了堂屋,按在烧得滚烫的炕沿上。 堂屋比村公所暖和些,但土墙缝隙里钻进来的风还是飕飕的。 昏黄的煤油灯下,林大海脸上的皱纹像刀刻斧凿般深刻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