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秋意渐深,傍晚的霞光透过彩色玻璃窗,在沈家客厅光滑的红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 这栋西式小楼曾是大华纺织厂辉煌的见证,此刻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。 沈怀仁坐在惯常坐的那张丝绒沙发上,手里捧着一本共产宣言,戴着老花镜,读得认真。 他并非临时抱佛脚,早在数年前,他便开始暗中研读这些书籍,试图理解这个改变新社会命运的政策和思想。 突然,“哐当”一声,客厅的门被猛地撞开。 他年仅二十出头的小儿子沈耀祖满脸惊慌地冲了进来,头发凌乱,西装扣子都扣歪了,显然是得到了什么消息,一路狂奔回家。 “爹,不好了,出大事了!”沈耀祖声音发颤,直接扑到沈怀仁面前, “我刚听工商联的朋友说,省里……省里马上就要全面推行公私合营了,文件已经下来了。” 沈怀仁缓缓放下手中的书,抬起眼,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:“哦?这么快。” “爹,您怎么还这么镇定?!”沈耀祖急得跺脚,脸涨得通红, “公私合营?说得再好听,不就是……不就是要把咱们家的厂子抢走吗? 跟当年打土豪分田地有什么两样?他们这是要共产了,咱们家这厂子,可是您和爷爷两代人的心血啊!” 他越说越激动,抓住沈怀仁的胳膊:“爹,咱们不能坐以待毙,我在香江有同学,路子我都打听好了。 咱们把能动的资金、能带的图纸机器,赶紧想办法转移出去,咱们去香江,或者南洋,凭咱家的技术和本钱,照样能东山再起,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 看着儿子恐惧而扭曲的年轻面孔,沈怀仁心中叹了口气。 他轻轻挣脱儿子的手,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院子里那棵在秋风中摇曳的老槐树。 “耀祖,”他的声音虽然苍老却仍然沉稳,“你只看到了沈家两代人的心血,却没看到这厂子能存活到今天,靠的是什么。” 他转过身,目光看向儿子:“是靠投机倒把?还是靠巴结权贵?都不是! 是靠抗战时,我们偷偷给山里送过布匹药品; 是靠解放前,工人们拼死护厂,没让国民伪党溃兵把机器炸掉; 第(1/3)页